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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6章 五百年前是一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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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6章 五百年前是一家

梅靜雪也就只在沐清瑜面前秀優越感,楚景弦一開口,她頓時就一臉委屈卻又敢想不敢言的樣子。

楚景弦可不慣她的臭毛病,瞥了她一眼:“本王在這裏尚且沒有覺得有失y身份,你一個縣主倒覺得有失y身份了。在你的心裏,你這個縣主比公主還尊貴不成?”

梅靜雪的臉色一變,她光顧著去踩沐清瑜,卻忘了今日沐清瑜雖算是東道主,但卻是為楚景弦接風。

實在是她一見沐清瑜,心裏的恨意根本掩不住。

被楚景弦這麽不給面子,她哪裏還等得下去,掩面狂奔而走。

楚景弦轉過頭卻悠悠而笑,面向眾人:“各位有心為本王接風的,本王自是歡喜。不過梅縣主顯然不在其列!封銳,送梅縣主回府去吧!”

與其說是送,還不如說是把人趕走。

眾人心裏都有一桿稱,就算這位七殿下率性好賭,喜好玩樂,甚接地氣,但到底是皇子,有皇子之感。而且,他又離京一年,立了功回京,且不論這功勞是邊關的將士送他的,還是他自己掙的,但憑著他能去邊關一年,這功勞別人便不會拿來說嘴。

現在的七殿下好像和一年前比更多了幾分冷冽和威儀。

梅靜雪說話難聽,雖是針對沐清瑜,七殿下發火,不論是不是為了維護沐清瑜,他們都得明白,今日沐清瑜是東道主,還是得對她客氣點兒。

眾人忙附和道:“殿下莫因些許小事壞了興致,靜雪縣主許是今天心情不好,殿下還派人送她回府,已經足見寬仁了!”

一通彩虹屁拍下來,楚景弦聽得似乎挺愜意。

江冕長身玉立在他身側。

這位秀雅斯文的男子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,好像剛才能這一切只是一場笑鬧,而他,絲毫沒有被這位瞬間翻臉的皇子所嚇到。

梅靜雪被趕走,好像一滴水掉落湖中,沒有掀起一點浪花。

一切又恢覆了平靜。

不過,也不是什麽都沒有變化。

至少,明朔與孔星淳那邊分了勝負。

兩人對弈,旁邊也有人觀看。

此時,有人驚呼:“妙!”

然後,孔星淳垂頭喪氣地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盒中一扔,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:“我輸了,要我答應你什麽條件,說吧。”

此話一出,沒有觀弈的人也驚訝了。

讓了九子,輸的那個竟然還是孔星淳?

是孔星淳太遜,還是明朔太強?

明朔微微一笑,極有風度地道:“不過戲言,孔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孔星淳不悅道:“明大人把我當什麽人了?大丈夫一諾千金。輸了我認,還是請明大人說要求吧!”

明朔不在意地擺擺手,道:“孔大公子如此重諾,讓人佩服。不過我一時還沒想好,不若這條件先留著,以後再說?”

“隨你!”孔星淳雖是輸了,但很坦然,也沒有什麽不悅。

這時,傅語晗忽地道:“七殿下!”

她聲音嬌脆,把所有的人目光都吸引過來。

那些目光之中,不乏也有些暗笑鄙夷的。

尤其是秦婉姝,她的侄子一百天宴,偏有些不長眼的跑到無人的地方去,還落到水裏。雖然是沖著楚昕元去的,可他們定遠侯府也跟著沒臉。

還有人笑話說定遠侯府禦下不嚴,辦個宴會都不能安頓周全,才讓客人落水。以後,侯府的聚會誰還敢去?

這句話差點沒把秦婉姝氣死。

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,就是傅語晗在拿定遠侯府做筏子,想要算計梁王唄。

只是,可能傅語晗自己也沒想到,梁王竟然不接茬,這一招借落水賴上人家的算盤打錯了!

真不知道今天她怎麽還有臉到這裏來。

看來她是見楚昕元那裏徹底沒戲,現在又盯上七皇子了嗎?

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臉!

不止秦婉姝,知道當初定遠侯府發生的事的人十有八y九心裏都帶了些鄙夷。

畢竟也沒有誰臉皮這麽厚,還是大家閨秀,女子名節多重要?

落水事件之後,誰不知道傅語晗是被梁王身邊的護衛所救?

傅語晗這個貴女不肯嫁給一個身份低微的護衛,大家能理解,可理解歸理解,異樣的目光,一點也不少。

現在還是風頭上,但凡要臉的,至少一年半載不會在人前出現,等別人淡忘了之後,再借一個契機出現。這才是正常人的腦回路。

可傅語晗這個也就算了,她竟還生怕別人沒有註意到她,主動跳出來說話。

不過看到她叫的是七殿下,立刻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。

這不就是知道七殿下剛剛回京,還不了解京城的情形,也不知道她的醜事,才敢跳出來的嗎?

眾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。

楚景弦道:“嗯?”

傅語晗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,道:“殿下,今日是你的接風宴,雖然沐姑娘是東道主。但小女子有幸忝陪末席,甚是榮幸!枯坐無趣,不如小女子為大家獻上一曲?”

沐清瑜挑眉,這是要上才藝了?

楚景弦露出一個不達眼底的笑意,道:“可以。”

漪雲樓的女侍聽說,不等吩咐,立刻去備琴臺。

一具裝在盒中的琴被抱過來,琴臺擺好,就在這正廳的西角,和明沁雪那邊遙遙相對。女侍打開琴盒,帶著古雅之意的琴身露出來。

傅語晗目光轉動,看到有人眼底露出懊惱之意,似是對沒能先開口,卻被她先搶了先而懊惱。

倪雨熙眼波流動,笑道:“有曲無舞,好像也略顯單調。”

秦婉姝撇嘴道:“傅小姐不是說了嗎,沐姑娘是東道,既然傅小姐彈琴,那沐清瑜跳舞唄!”

想到剛才因為梅靜雪針對沐清瑜,就被趕了出去,不少目光都落在秦婉姝身上。

秦婉姝並不怕,趕不趕走都無所謂。

若是她被趕走了,雖然有一丟丟的丟臉,但是爹爹要她打探的,她都打探到了。她正好不想在這裏多待了。

魏雯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,蠢貨,這麽多人,何需她出頭?

看來是上次定遠侯犯了那麽大的事都安然無恙,所以定遠侯府的人都飄了!

沐清瑜笑道:“秦小姐說笑了,我一介民女,可不會跳什麽舞,聽聞各位都是蘭心慧質的佳人,府上更是專門請過善舞的高手教過。我正想著可以一飽眼福呢!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民女這個梗還過不去了?

還有,沐清瑜竟然一點也不怕丟臉,更不怕別人說她什麽都不會嗎?就這麽大喇喇承認自己不會?

秦婉姝哼了一聲,道:“難怪你會被梁王休棄,大概就是因為你什麽都不會!”

這話已經是汙辱了,而且對於一個女子來說,休棄是什麽好事?被人當面這麽說出來,和當眾打臉有什麽區別?

傅語晗聽得心裏暢快,她今天是為了給楚景弦留個好印象,所以收斂了。但秦婉姝這話就像自己的嘴長在她身上代說一般,讓她分外解氣!

楚景弦端起茶杯,眼眸垂下,眼底一片冷色。

沐清瑜仍是笑容不變:“你說的對,梁王殿下身份尊貴,地位尊崇,我就是因為什麽都不會,才被休棄的!”

她竟然還笑得出來?

秦婉姝一滯,她都已經這麽說了,原本以為會看見沐清瑜羞憤痛苦,敢怒不敢言的樣子,可現在,卻似乎一拳打在棉花裏。

罵人不揭短,秦婉姝這話相當惡毒,楚景弦將茶杯往桌上一頓,聲音不輕不重,卻好像磕在每個人的心上,他淡漠的目光掃著秦婉姝。

這時,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爆豆般地道:“沐姑娘雖是民女,但還行!至少沒有未婚先孕,與人私相授受,也沒有敢做不敢當,自己躲在人後,更沒有言辭刻薄,像市井潑婦!所以誰說民女就該被嘲笑了,有些出身高門的,家教不好,還不如民女呢!”

秦婉姝臉色頓時漲紅。

未婚先孕,私相授受,那是說的沐蔓琪,敢做不敢當,自然是說的她哥秦旭然,畢竟當時還鬧出退婚的事,京城裏誰人不知?

而且,她還罵自己是潑婦,家教不好,不如民女?

秦婉姝怨毒地瞪著說這話的孔芷悠。

孔芷悠眼睛一瞪,道:“你再瞪?你再瞪,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,你信不信?”

秦婉姝不敢瞪了,別人說這話,他還可以仗著家世壓對方一頭,覺得對方不敢這麽做。

但孔芷悠,她怕過誰?

她是敢在宮宴上張口就說:“皇上,來的時候我不小心把那邊的護欄踹斷了,我沒有錢賠,您從我爹俸祿裏扣!”

什麽樣的瘋子敢在皇宮裏踹護欄?

她連皇宮的護欄都敢踹,踹個貴女什麽的不是很正常?

真被她踹了,大概皇上得知後,還跟當初一樣笑呵呵:“踹了就踹了,就你爹那點俸祿,都扣到三年後了,這次就算了。”

秦婉姝敢怒不敢言地垂下眼。

孔芷悠一挽沐清瑜的手臂,一副保護的姿勢:“誰愛跳舞自己跳,誰愛唱歌自己唱。知道清瑜是東道主,還這麽高高在上冷嘲熱諷的,怕不是腦子有問題!家教都教到狗肚子裏去了?”

秦婉姝很生氣,但是她不敢和孔芷悠正面對上。

這孔芷悠有架她是真打!

她沒有貴女包袱,也不怕被人罵粗魯,更不擔心以後嫁不嫁得出去!

所以,她雖氣,卻只能悻悻地閉嘴。

楚景弦一指倪雨熙:“你不是說有曲無舞單調嗎?那你來跳。”

倪雨熙一怔,剛才她還在得意自己不過隨便開個頭,就有人接茬,看著秦婉姝跟個大傻子似的沖鋒陷陣,她深藏功與名,怎麽的突然就到她身上來了,她會書畫,但不怎麽會跳舞。

她為難道:“我……不會!”

楚景弦不滿地道:“是不會還是不給本王面子?”

倪雨熙有些慌了,出醜什麽的,她是絕對不想的,傳出去,她還怎麽有臉?忙道:“殿下恕罪,我是真不會,不過,明大小姐會呀!”

她看出楚景弦護著沐清瑜,目光掃過眾人,發現誰都不好得罪,但是明沁雪不是脫離了明家,也和沐清瑜一樣只是個民女了嗎?

明沁雪還沒說話,明朔悠悠地道:“巽順伯府這是向我明朔挑戰嗎?”

倪雨熙驚了,她把明朔也在這裏給忘了。

她忙道:“明大人,誤會,我沒有這個意思。這……明沁雪不是已經脫離明家了嗎?借我多大的膽子,肯定不會和明大人作對。我爹一向讚明大人人中之傑,更不會有絲毫不敬!”

說時,她眼裏幽光一閃,若是明朔為明沁雪出頭,那脫離之說就是假的。

當然,是真是假她不在意,可京城裏在意的人卻多了。

明朔淡淡地道:“明沁雪是脫離了明家,但是剛才,你說的是明大小姐而非明姑娘。既然你非要把她和明家扯為一談,我也接受。畢竟她也恰好姓明,一筆寫不出兩個明字,也許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呢?你欺負她和欺負我有什麽區別?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離離原上譜!

你們明明是親兄妹,在這裏扯什麽五百年前是一家?

倪雨熙:“……”

所以還怪她口誤?

她委屈地道:“這怎麽是欺負呢?這是展示才藝!明姑娘多才多藝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。我是自愧不如,才推薦她呀。”

楚景弦輕嗤一聲,道:“看來,巽順伯府是真不把本王放在眼裏。本王的話,在倪小姐來說是風吹過去了嗎?”

倪雨熙臉色一變,之前她一直是跟著江欣彤,遇到什麽事,江欣彤冰雪聰明,自會為她解圍。

但現在江欣彤已經是敬王妃,自不可能出現在這裏。

而她之所以針對明沁雪,正是為江欣彤。

畢竟,若當時明沁雪肯嫁,哪裏有江欣彤的事?

雖然現在江欣彤成了敬王妃,可真要說起來,那不就是明沁雪不要的婚事嗎?

所以,這件事江欣彤雖然表面沒有說過,但心中一直有些耿耿於懷。

身為她的好朋友,能踩明沁雪一腳,她當然要踩了。

她踩得這麽無所顧忌,也是知道之前有數次,哪怕明家人在場,明沁雪若是被人欺負,他們也不會給她出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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